【曦瑶】寄人间
·ooc预设，我的锅BE——（超大声）
·对不起曦瑶会有甜甜的未来的
·来吧用你们的朔月捅死我吧
·心理不适者也请点个红心蓝手评论再走医疗费报销
·原谅我话特别多哈哈哈我也控制不住
“我也算万种风情实非良人”
1
金光瑶死后第一年，雪从兰陵一直下到了姑苏。
一场雪落不尽冬天的冷漠，却能重重地压在蓝曦臣的心头上，宛若群芳折枝。
雪很美，但也很凉，透了骨也摧了心。
他欠身微倚窗棂，念道，去年此时，自己和谁在一起呢。
终是故人晏晏笑语勾着肉绞着情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地让他明白人世沧桑香消玉殒已无可再回，隔着一层雾亦是能将那锥心的刺一点一点嵌入他的胸膛。
纵他问灵问得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也无人能软糯地伏在他怀里道一声二哥了。
蓝湛的魏婴虽身殒魂消但十三载后仍握笛归来，可他是亲手将七十二颗桃木钉刺入故人残魂，看着他散去，若一场风，吹走还未好好品味的姣好面容。
金光瑶死前的那一推，换了蓝曦臣长命百岁不负自己的私愿，却也害得蓝曦臣若一行尸走肉未敢再踏出姑苏一步——
怕看那街头小巷也忆及云萍初逢，花满枝头也是旧时相识。
2.
“我说过，二哥，今后不必再叫了。”
可是呢？如今想听都不复听到。簌簌风雪摧残寒窗折柳，倒像是路人嘈嘈切切的嘲笑。
“可我独独没有想过要害你。”
蓝曦臣是金光瑶一生想要守护的白月光，放下天与地，纡尊降贵猥自枉屈也要护他无恙。试问谁殊死执罔？
金光瑶竟是气恼地哭了出来，好一个花冠不整梨花带雨。
蓝曦臣知晓他委屈，对面仿佛还是一代少年，为一张破琴而感伤涕零般，让他想弯下身去疼他，溺爱他。
他想抱住彼时的金光瑶，轻轻吻上眉间如
血朱砂，唤那一声阿瑶，去安慰他，走，我们去东瀛好不好。
远离这红尘纷飞，众生皆苦的中原。
可东瀛远哪，金光瑶用了一生甚至最后搭上了身家性命都没能渡到。
蓝曦臣仿佛猜中了梦境的结局，静静地看着自己拔出朔月斩向金光瑶瘦薄的胸膛。
可以预知的结局，无法改变的未来。他依旧淡淡看着金光瑶握着朔月，狠命一收，血染衣袍。
无尽的思念，无尽的悔恨，无尽的痛苦，无尽的浊泪，然卒只能被轧在心底，在他的心上勒出一朵金星雪浪。
这是魇的折磨，亦是他寄予人间余生的最好的惩罚。
3
劲风如刀雪似剑，夜漫梦长依稀见。山着白练眸坠雪，离远心牵室中寒。
雪停了，天寒了，梦也结束了。
蓝曦臣也没有似前几回出梦见观音庙时大呼惊叫，醒来后才发现自己泪已干了半晌。于是每每这时，他会任由新的泪水赋上旧的泪痕，紧紧抓着云纹被褥再哭一场。
后来便不哭了，泪干了，只能在心里流血。
他依旧是那个光风霁月温婉雅正的泽芜君啊，他依旧得面对着生死无常微笑，笑得人心温暖，笑得百鬼痴狂，笑得惊天动地翩若惊鸿，笑得不可一世，做出一副宗主的样子，笑着在自己的心尖上划下一道道刀锋的痕迹。
他静默地起身，披上外氅，轻轻推开寒室的木门，镶在门楣下，欣赏着残落的雪景。
如果这场胡来的雪能冰封爱的期限该好。
蓝曦臣如是想，向前踏了几步，暴露在天地一片冰雪皑皑朦胧凄切中，卒又轻轻担去肩头濡湿的雪骸，念及昔日兰陵与阿瑶一道踏雪寻梅活做天下最幸福之人，终难成全，沦为旧事。
自嘲地嗤笑一声，叹自己与金光瑶还真是难成一对，一个愿意陪他共死，一个不舍拉他堕落。一个求而不得终入歧途，一个读而不懂终一剑封喉。
人道是、“转身一剑，断了情念，封死余生。”
真不知地狱和人间究竟那处苦恶更急。
4
为了走近蓝曦臣，金光瑶用了一生的时间。
他将蓝公子唤成了泽芜君，又将泽芜君喊为二哥，终是别过身去文雅一声“夫人”，也再没等到他将封于心扉深藏于十八狱底的甜蜜“夫君”对着他朝思暮想的二哥喊出口。
他的二哥，世人的泽芜君，还是错信了他人。这一错，便是千丈深渊万劫不复。
朔月原是护着他的啊。
若他还能有几分钟苟延残喘，他一定会去诘问，二哥，你后悔么。
是，他那三千座瞭望台对不起苍生，可他又何曾对不起他的二哥。
“我的地狱失火，众生人间失格。我的神明却为了众生，笑着对我说抱歉。”
观音庙里，满天神佛都在听他悲痛欲绝撕心裂肺，却也挽救不了一个迷途的灵魂。
它们步步生莲，而他却寸寸滴血。
一步步走向他心中的郎君，血染的金星雪浪宛若一件崭新而妖艳的婚服，可惜盖头下的人儿在哭。
对蓝曦臣什么感情，才愿意让这么一个怕疼怕死的人一点点血染吞噬整柄朔月，狠心将自己的心凌迟。
愿意用命来赌，赌他二哥可愿与他共眠于一坟否。
他赌赢了，却再也舍不得了。都是一厢情愿害得多情客啊。
一条命，换一个答案。也算是可怜，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将悲欢离合世间七苦付诸一笑，到最后，连颗真心都没人信。哪怕是对最信他的二哥。
直至幡然醒悟终不可回首且以深情忆往昔，他才肯将蓝曦臣留恋着推出。
抓紧他，放开他，最爱的人还是要自己来推开，才不会成为烙在心里的刺。
还记得离别时，一步三回头，眼中为蓝曦臣一人。
5
再寄，便寄予余生一壶酒。
烈酒封唇，闭了眼去怀念那一份深情。
在醉梦中潇潇洒洒，与心上人贪 ·欢一场，道那未吐出口的心事，相拥而眠。
逍遥在姑苏新下的雪堆里，赠与少年一场欢喜，已然心动。
他会牵着未来夫人的手，共同走到祠堂前，欠身。
“一拜天地——”
二人一袭红衣如火，是那三秋都灭不了的深情。
“二拜高堂——”
这一次，蓝曦臣不会再错信他人，金光瑶亦不会错赌痴愿。
“夫妻对拜——”
这是他们应得的结局，清苦一生，换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谎言，做一对圆满似中秋婵娟而羡煞旁人的眷属。
他会轻轻掀起金光瑶的金纹红底盖头，看着绝美人儿娇羞一笑，眉眼盈盈改口软糯叫一声“夫君”，自己也抑不住笑意与幸福，发出从心底响起而回荡愈久的低吟，夫人。
他垂死卧在床沿，仍呓语着一声声温柔潜入眼底的“阿瑶”。
6
金光瑶死后第一年，姑苏蓝氏前任家主泽芜君蓝涣蓝曦臣阖然长眠，与世永辞。
死前一场雪，死后一场雪，惊心动魄，天下缟素。
死时一壶酒，“阿瑶”唤作声声慢，竟无所留恋，魂飞魄散，只叫门生把自己与金光瑶葬在一起。
不要再有来世了，与其轮回在爱恨之间，不如就此了结。
与心中盛开的金星雪浪一道。
那么今后，便相拥地下，再会黄泉，梦寄经年。
以佳话寄人间。
END.
浥尘
2019年11月17日是夜
